甘木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四个字“想要评论”。

走近科学

高中校园灵异沙雕文

2w预警!【累死我了

是在@梗题合集  那儿看到 @连逝  的校园灵异十五题 顺序有改动 还很牵强【dbq

不恐怖 毕竟我本人也贼怕鬼

其实感情线不多 但还是预个警

涉及cp:李白x扁鹊 - 就差捅破层窗户纸了

  赵云x诸葛亮 - 窗户纸破的不能再破

  韩信x庄周 - 这对自由心证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cp倾向

ooc!有ooc的!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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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看似无人的学校里为何传出阵阵怪声?毫无根据的恐怖传说为何流传甚广?祖国的花朵竟惨遭拆散,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扑朔迷离,真假难辨,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恶意的爆发还是恐惧的无奈?敬请收看走进科学系列节目之校园谜云——


        0. 走近科学寻求真相


  高一的生活总是忙碌且新奇的。


  作为在这个校园中资历最浅的一波人,他们忙着适应新同学新教室新卷子、和初中的基友们在朋友圈里上演离别的苦情大戏。


  在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探索周边的情况下,有那么一群人就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了——


  李白和韩信一前一后地蹿出教室门,走位风骚地穿过大群慢悠悠走路的同学往食堂冲,看似十分淡定实则心里笑成了傻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会儿看他们吃什么——哪个丧心病狂的把高一和高三饭点放一块的,那群憨憨们哪抢得过高三老油条啊。”丝毫没有自己也是高一一员的自觉。


  他俩仗着还没被学习压垮的强健体质占到了离肉菜窗口最近的四人座,边排队边喜闻乐见地聊着一会儿高一的还能吃到点啥。


  韩信排着队视野高,先瞟到了出现在大门口的两个身影,抬手冲他们示意来这边。


  “来啦!”李白也转过头打了个招呼,“座我占着,你们打饭。随便帮我带点就行。”


  扁鹊应了一声,和庄周转头奔向窗口。


  和还未经历过毒打的高一新生不同,他们四个都是早就和学校签了约的直升生,对本校的高中部自然比其他人熟得多——虽然作为市重点的天美中学财大气粗,初中校区和高中校区不但是分开的而且占地面积还都贼大——他们当年来过高中校区参加活动,对这边饭点的惨状早有体会。


  韩信啃着红烧大排幸灾乐祸:“快看快看那群高一的进来了……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门口那几个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


  李白笑得已经有点抽搐了。


  食堂因为高一的加入逐渐变得兵荒马乱,几人看着过道间游荡的迷茫新生触景生情,开始吹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儿是多么淡定。


  “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李白指点江山,“挤过高峰期地铁坐过午夜公交车,我记得当年还是我挺身而出带领全班抢到吃的的吧?”


  “屁,都是一个班的你这么扯也不怕卡着蛋,”韩信拆穿他,“明明是人打饭大妈看你站在旁边馋的口水鼻涕都快下来了才发善心施舍的。”


  “而且你还因为太激动打翻了人家汤碗。”扁鹊淡定补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韩信伸手和他击了个掌。


  李白过嘴瘾未遂,低头吸溜了两口汤,踹了一脚还在笑的韩信:“你闭嘴。说的跟你当时有多优雅,一听没饭吃了脸拉得跟个什么似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黑历史警告。”


  “滚犊子。”韩信并不想跟他两败俱伤,报以友好的问候后提起另一茬:“诶对,突然想起来一事儿,你们知不知道高中部的那几个怪谈?”


  李白战术兴奋:“要来了吗要来了吗那个故事——!”


  “传闻每到晚上,”韩信压低声音,试图在鸡飞狗跳的食堂里营造出恐怖气氛,“高中部都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天美中学高中部有三个广为流传的校园传说。


  文娱楼四层厕所的第四个隔间,教学楼三层校长办公室里隐藏的杂物室,还有一层的标本室。


  据说这三个地方在早些年都发生过凶案,但具体是什么事儿版本就多了。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怪谈嘛——版本越多越扑朔迷离才吸引人。


  “我在网上看到,当年有个学长……”李白眼里闪烁着求知欲的光芒,“据说懂阴阳风水,现在好像已经成为年薪百万的风水师了。他在高中的时候看过这几个地方,说这是什么‘阳气滞涩’之相——西边厕所、北边杂物室、东边标本室正好在三个方向,因为沾了血阴气重,把三面都堵了,只剩一个南边大门沟通阳气。而世间所有地方都需要阴气阳气流通保持平衡,南门只有多小一口啊,阳气要不进来了出不去,要不压根就进不来,所以学校里现在阴阳失衡,气运凝结了。”


  “还有这说法?”韩信倒没了解这么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怪不得我一上高中就浑身难受——庄周你还说是我打游戏打的,破案了!”


  安静听相声的庄周突然被cue:“?你还真信啊?没发烧吧韩重言。”


  韩信被他怜悯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没敢再撩闲:“对不起打扰您了——我这不是想快点找到原因以便早日进入学海遨游嘛,是吧李白。”


  “欸。”李白接口,顺势提出了他暗搓搓馋了好久的事:“不如咱们周五就去走近科学,探寻一下韩姓憨批犯病的真相?”


  1. 打开的大门


  周五晚十一点,天美中学高中校区寂静一片,只剩正门的保安室有一点亮光。西门不远处,四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的阴影里大声密谋。


  韩信掏出两个对讲机冲他们晃晃,递了一个给李白:“既然来都来了,玩个刺激点的?”


  “放。”李白示意他讲,“准备挺齐全啊韩跳跳。”


  “不如咱们兵分两路,以三个怪谈地为打卡点,拿手机和传说中的案发现场合张照——后打完卡的那组要完成胜方提出的一个要求怎么样?”韩信一看就是蓄谋已久,顺便给了李白一个“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


  对面秒get到,这是在给他搭红线制造独处机会啊:“妙啊!臣附议,你俩呢?”


  本来就是出来陪他们闹的扁鹊和庄周自然没意见。


  分组并不需要纠结,几人自发地分成两队——李白扁鹊,韩信庄周——人手一个手电筒,往学校摸去。


  他们离西门本就只隔了条马路。打头的李白从树后探出脑袋扫了一圈,没看见巡逻的老大爷。


  他没回头,学着谍战片冲后面招了招手,正要从树后出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


  世界上最大的惊吓莫过于你以为你躲的人不在实际上他就站在你身后,李白被吓得差点窜上树,正头脑风暴怎么跟老大爷蒙混过关,就听背后一连串打招呼:“学长。”


  他回头一看,是高二的赵云和诸葛亮。


  虚惊一场。几人一听他俩只是出来散步路过的,立刻猖狂了起来,疯狂撺掇他们加入。两人哪顶得住四个人的连番炮轰,最终以“既然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就别想走了”为由被迫入伙。


  赵云简直哭笑不得,看热闹似的听韩信复述今晚的规则。诸葛亮倒是还挺认真,提不懂就问:“那让用手机吗,除了拍照,可不可以用来通讯或者照明?”


  “嘶——这倒真没想过,但用手机交流不就没内氛围了。”韩信想了想,“不如不完全禁止使用,但用一次就承包一周别人的值日怎么样?不许作弊,互相监督。”


  诸葛亮没问题了。


  两队变三队,因为没有多余的对讲机,他们给诸葛亮队开了个通讯豁免权,允许他们使用手机和别人交流。


  磕磕绊绊终于到了西门口,几人隔老远就看到一把硕大的铜锁明晃晃地挂在门上。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提议从这儿进的李白。


  只见他抬头自信一笑,站到铁门前就抓着栏杆蹭蹭蹭往上爬——新时代祖国花朵的传统艺能,翻墙。


  只可惜这项技能并没有很多机会让他们施展。天美学校的墙头上几乎都装了铁丝网,也就几个大门上面没有,所以人迹罕至的西门就成为了各路学子翻墙跑路的最佳地点。


  虽然据说最近教导主任开始频繁光顾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从这儿走了,但李白显然不是其中的一员——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相信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和风骚的走位没人能抓住他。


  不过这些都是听高中部的老油条们说的,西门是否能成为自己这个狡兔以后三窟中的一个还得试验一下。他边想边踩上了最后一根横向铁杆,离翻越门顶却还有半身的高度。


  李白目测了一下,心头一跳。这个高度要想翻过去,就得先撅着屁股把一条腿放过去,再整个身子趴在门顶挪重心——这个过程中铁门顶上那根杆是必然要卡着裆的,而且两只脚还只能将将够到落脚点。


  牙白,这个姿势可不怎么雅观啊。


  不说人扁鹊在下面看着呢,就是只有韩信一人他也断然不会这么翻的啊——毕竟损友这个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热心地拿出手机记录下你的黑历史。


  这厢李白静止在门上思考对策,那厢下面的几人已经等得有点无聊了。扁鹊晃悠到门边,拿起挂锁随意摆弄着。


  庄周也凑过来研究:“是比较老式的铜锁啊,诶等等……这儿是不是没锁实?”


  他伸手过去,把锁杆往外一拔,开了。


  “……”扁鹊表情复杂地把它从门上取下来,看了一眼头顶一无所知的人。


  李白还挂在那沉思,不经意间瞟到底下蠢蠢欲动,已经搭了条腿在门上的赵云,正准备豁出去跨过山和大海——门突然动了。


  他僵在尥蹶子的姿势,跟着门一起以门轴为圆心,门宽为r,做匀速圆周运动。


  赵云收回把大门蹬出去的左脚,欲盖弥彰地往后退了几步。


  韩信收回拔了大门底部插销的罪恶小手,站起身和大家一起欣赏世界名画。


  大门缓慢地打开,撞到墙壁,发出duang的一声。


  诸葛亮似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率先抬脚走了进去。众人逐渐反应过来,也一个个进了门,并向大门挂件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那我们先进去了?你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噗嗤,憨批。”


  “加油。”


  走在最后的扁鹊张开手臂,真诚道:“要不你跳下来?我在这儿接着你。”


  李白默了默,重新抬起腿跨过门顶。


  2. 锈死的铁锁


  六人总算是磕磕绊绊地进了学校。按理说应该现在就分开的——


  “你怎么老跟着我?!跟你队友走另一条路去!”


  “我本来就是要走这边的——你怎么不说云哥和诸葛学长?”


  “还不是因为就你知情还来打扰我们……”李白看着近在咫尺的扁鹊小声碎碎念,有点哀怨。


  “要不咱们先一起行动一会儿找找状态,毕竟现在不能开灯眼睛也没适应黑暗?”赵云其实有点虚,本能地跟着大部队行动。


  “行啊。”安静了许久的庄周突然出声,指着文娱楼一层楼梯,“不如就从那里开始,先适应一下环境?”


  所有人转头看过去——楼梯间在漏进来的路灯光下一片光影斑驳,跟白天几乎没什么区别——就是那个平时一直紧紧关闭着的地下室门不知道为什么是开的。


  本来就很恐怖的监狱式栏杆门和自带犯罪气息的地下室在平日里就让同学们若有若无地绕着这儿走,现在在昏暗光线buff的加成下更加让人不想靠近了——尤其门上半耷拉着的那个锈死的铁锁,跟泛着血迹似的。


  几人盯着一看就很诡异的门洞咽了口唾沫,又听见庄周用那虚无缥缈的声音问了一句:“走吗?”


  “……走呗。”反正今晚的幺蛾子也不差这一次,扁鹊拍拍一旁跃跃欲试的好友的肩,往前走去。


  韩信和诸葛亮紧接着跟上。


  不约而同苟在最后的赵云和李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三分慌张三分决绝和四分生无可恋,均生出了一股“同是天涯路沦落人,今夜舍命陪君子”的惺惺相惜。


  不过两人都不想当殿后的那个,唏嘘了两秒后默契地越过韩信,跑到自己队友身边。


  韩信措不及防成为队尾,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楼梯间和莫名感觉下一秒就会自动关上的铁门,背后一凉,忙伸手把庄周薅了过来,试图在这个成双成对的世界里汲取到一点温暖。


  3. 爬满青苔的楼梯


  越往下走越没亮光。


  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打头的扁鹊也顾不得省电,拧开手电筒往下照着。


  地下室简直表里如一,从外面看着有多恐怖里面就有多寒碜,长长的下行楼梯边甚至隐隐约约地透着点青色。


  李白半是演戏半是真虚地一个劲往扁鹊身边挤:“哇这几年没人来过了……怎么顶上还有水渍啊?咱们学校的防水功能差到这个地步了?”


  “大概是因为隔壁就是厕所。”扁鹊突然停了下来,把东张西望的李白吓了一跳。


  后面传来询问:“怎么了?”


  “到底了。”扁鹊侧开身子,一扇灰扑扑的门挡在正前方。


  “谁去开个门?”后头赵云问了一句,心里疯狂希望没人应他。


  然而人群中钻出一个大马尾:“我来!”


  韩信挤到前面,还假模假样地回头问了一句:“我真开了啊?”


  没人理他,他撇撇嘴,手上用力往前一推——


  “卧槽!!”


  赵云正在上面祈祷门是锁着的呢,突然听见下面一声怒吼,被吓得心肌一梗,空白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靠啊啊啊啊啊——”


  被挤在中间的几人先是被那声卧槽吓了一跳,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声大叫还伴随着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吓疯了,乱七八糟地嚎叫推搡着往楼上涌。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尤其队尾的那几个更是有一种在被追杀的恐惧,手抓到什么就往后拽,试图拖延背后那个“东西”的脚步。


  李白一把薅上韩信的马尾:“妈的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等等我啊啊啊啊啊”


  韩信极其惊恐:“艹什么东西在拽我!!!!给老子放手!!!!!爬!!!!!!”


  前面的闻言蹿得更快了。


  4. 过道忽然亮起又忽然熄灭的电灯


  一片兵荒马乱中,赵云疯狂推着前面的不知道是谁,满脑子都是身后有鬼,踏出楼梯口的一瞬间简直热泪盈眶了,然后想也没想地拐个弯继续往上冲。


  在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处在文娱楼和教学楼三楼中部的连接过道里了。


  周围一片寂静,身边只有一个被半拉半拽一路推过来的学弟。


  全程都稳如老狗的庄·并不怕鬼·周很迷惑:“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云有点尴尬,眼神逐渐飘忽:“我也不知道……下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


  过道里的灯骤然熄灭,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黑暗。赵云被吓得一哆嗦,刚要抬脚跑路就听旁边庄周拍了下手。


  灯亮了。


  “这层是声控灯。”学校当年装修的时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并不是所有楼道的灯都是用开关控制的,非常莫名其妙。庄周转头看了眼明显身体紧绷的赵云,问道:“要不我们回去找找其他人?”


  “没事。”赵云定了定神,“先去打卡吧,在那儿遇上的几率也大点。”


  5. 混乱不堪的办公室


  两人往过道另一头的教学楼走。


  ——三大校园传说之一,教学楼三楼中间的校长办公室在晚上会出现一个神秘的杂物间。


  实际上这个杂物间一直都存在,不过平时校长室基本都是锁着门的,所以才有了这个传说。


  庄周拉了两下门才反应过来:“我们没钥匙啊。”


  “对哦。”赵云左右看了看,走到开在楼道内侧的校长室窗户边:“我看看窗户锁没锁。”


  窗子卡了卡,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动过,轨槽有点涩,不过最终还是顺利滑开了。


  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国际不上锁日吗,赵云默默腹诽。但开都开了,他转头问道:“那,你先进我先进?”


  庄周看他脸上写满了拒绝,自觉走上前拉开窗帘:“我来吧。”


  赵云站到一边,背贴着墙壁以便能一眼把楼道的情况收尽,突然浑身一震:“等等刚才什么声音——”


  “?我在拉窗帘啊……”庄周本来有点疑惑,但紧接着听见一阵刺啦啦的杂音,紧贴着自己似的。


  “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探向腰间,“没事儿,是对讲机,我都忘了它在我这儿了。”


  对讲机叽里呱啦地响了一会儿,信号好像有点不好,接着传出一阵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傻逼傻逼我是憨批,有无内鬼?听到请回音,听到请回音。”


  庄周并不想对那个弱智暗号,意思意思回了一句“收到”,直接进入正题:“别演了韩信,你在哪?”


  对面被打断飙戏,怏怏回道:“哦,我和李白在操场上,你那边呢?”


  “我和云哥在校长室门口。”那头应了一声:“你们打算怎么办?”


  “咱们离得有点远啊。干脆分头行动吧,也不影响什么。”


  “行,那有事再说……对了,小心点门卫大爷,咱们刚才的动静有点大。”


  “好。”


  庄周放下对讲机,转过头继续伸腿翻窗,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发出一声感叹:“……哇。”


  “怎么了?”赵云有点好奇,但又不是很敢探头过去看——毕竟你永远也不知道视线转开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在你的视野盲区。


  庄周进了房间,声音有点模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校长室里竟然这么乱,可能是闲置太久被临时放杂物了吧。”


  “大概吧,我在这儿两年好像就没见过校长几面。”赵云一边说话转移自己注意力一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过窗户,落地时差点崴到脚:“——这也太多东西了吧?”


  校长室占地面积其实挺大,摆的器件也不是很多,本该显得大气宽敞的——但是现在入眼之处净是大大小小的纸箱和一捆一捆的书籍,甚至架子上的奖杯奖状都被搬了下来,扣扣索索的挤在一个小角落。


  两人几乎没有落脚之处,而好死不死,杂物室的门刚好在离他俩最远的那个角。他们只能摆出各种挑战人体极限的姿势,一点一点往那边挪。


  不过更致命的是开不了手电——毕竟校长室没拉窗帘,窗户又正好对着正门的保安室,一亮起来极其明显。他俩还不想下周一早上站在国旗下经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洗礼。


  赵云到达杂物室门口的时候跟走完一趟长征似的,手搭上门把就要拉开——事实证明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累到没劲儿想这事——门顺利地开了条缝,然后哐当一声撞到挡在前面的纸箱上。


  他俩看着积在门口根本没地儿挪的一摞箱子,眼前一黑。


  6. 从教学楼楼顶垂落下来封闭了五六楼窗户的爬山虎


  时间回到几人刚从地下室跑出来那会儿。


  李白叉着腰在操场上喘气儿,嫌弃地看着一边也在平复气息的韩信:“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韩信白他一眼,“你自己跟过来的还怪上别人了?”


  “还不是因为你头太大挡的我啥也看不见。”李白极其怨念——明明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和心上人独处着呢,这么好的培养感情机会就被浪费了。


  “呵。”韩信并不想理他,抬头环顾四周。


  操场还是白天的样子,只不过显得空旷了许多。因为地处学校中央,街上路灯的光几乎都被操场周围的几棵树给挡住了,在墙上打下隐隐约约的树影,和着今年格外茂盛的一教学楼爬山虎,特别像一堆巨型蜈蚣扒在上面。


  “卧槽,”韩信把自己吓到了,“你看内面墙——我以前怎么没觉得爬山虎长得这么反人类呢。”


  李白跟他对着干习惯了,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没什么,所以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恐怖的点,鄙夷道:“哪啊?诶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虚啊,之前在地下室是不是也是你吼的那嗓子?”


  韩信:“我一开门里面就倒了个东西,一地灰尘都扑起来了动静贼大你能不被吓到——等会儿,现在想想那会儿是不是你拽的我头发啊?!”


  李白:“……你这个逼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拉倒吧当时就你一个人在我后头。”韩信并不想听他狡辩,“对讲机在不在你身上?我的给庄周了。”


  “哦,”李白才想起来这事,摸了摸兜,“在呢。你问问他们在哪?”


  韩信关爱智障的眼神:“你的对讲机为什么要我问?你自己问去。”


  李白关爱回去:“还不是因为你设置的那个二逼暗号,爱谁说谁说反正我不说。”


  韩信:“巧了我也不想说——你别往我这儿塞,谁的对讲机谁用。”


  “想都不要想,你问。”


  “你问。”


  “你问——哇烦不烦啊干脆取消这个环节吧太傻逼了。”


  “驳回,暗号多有内味儿啊,取消就莫得灵魂了。”


  李白服了:“行行行不取消,那你倒是说啊。”


  “那必不可能,”韩信铁了心的想坑他,甚至不惜道德绑架,“你看我今天为了给你制造机会,费尽脑细胞的想了这么个分组规则出来——你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


  “滚,说的跟秦缓现在在这儿似的,你这规则屁用没有。”李白不由分说地摁下通话键,把对讲机怼到他脸上。


  韩信被赶鸭子上架,只好开口压低声音对暗号:“……傻逼傻逼我是憨批,有无内鬼?听到请回音,听到请回音。”


  李白在战役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憋笑憋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手里的对讲机一个劲往人脸上拍。


  韩信没好气地夺过去,就听对面回了一句收到,然后很嫌弃地让他好好说话。


  “是庄周。”韩信突然被怼有点难受,转头跟李白汇报了一声,然后继续和对面交流情报。


  李白一直在旁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却因为怕干扰本来就听不太清楚的对话而没机会插进去。


  韩信刚结束通话就看到某李姓憨憨一脸想打喷嚏打不出来的表情:“你干嘛?”


  李白伸手去拿对讲机:“你倒是问问人家秦缓在哪啊——给我,老子自己问。”


  “歇歇吧你。再站在操场上门卫就该看见咱们了。”韩信躲开李白,抬腿往文娱楼里走——他刚才被摆了一道很不爽,所以决定让对方也过得不舒坦,找了个理由堵他:“庄周要是知道秦缓在哪肯定会跟我们说的。不行你自己打电话给他?”


  “……”李白在去找扁鹊和承包一周值日间纠结了一下,最终勉强妥协:“那先去打卡点看看吧,遇到他们几个的几率也大点。”


  7. 满是水渍的厕所


  每个学校几乎都有那么一两个关于厕所的诡异故事,天美中学也不例外——传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敲四下文娱楼四层厕所的第四个隔间,就会被当年因为校园暴力最终溺死在这里的同学上身,然后逐渐被他同化。


  不过李白和韩信只是来观光一圈的,自然不用以身试险——他俩甚至为了避开触发条件,特意搞出声响让这里不“夜深人静。”


  “……何~~惜百~死报ao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an眶~~”韩信不敢唱得太大声,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还试图用气声吼出原曲那股壮丽恢弘的气势。


  “住口无耻老贼!”李白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个气氛下再唱什么百死血泪的了?整点阳间的东西行吗?”


  韩信不服:“我这可是《精忠报国》!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正气吗?”


  “要有人能从你那声里听出正气来我就当场给你表演一个倒立洗头,”李白脸上写满了嫌弃,“看爹给你示范一个啊——”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张嘴就是气吞山河之势:“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嘿!”


  韩信看着他那一脸极其到位的喜庆表情,特别想抽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站到了隔间门口,只是两人没有一个上前。


  “话说,”韩信拿着手电从门和地板的缝隙往隔间里照,“传说里的隔间是男厕的还是女厕的?”


  “好像两个版本都有。”李白看他一眼,“怎么着,你还想夜闯女厕所啊?口意。”


  韩信突然被诬陷:“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问一下!”


  “诶呦反应那么大哦?”李白一脸欠样,倚在墙边的暖气片上,抬了抬下巴冲他示意:“来吧,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开个门——别又被啥东西吓到了。”


  “滚犊子你就是不敢自己开,”然而韩信看透一切,“我也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来开门,揪我头发的账咱还没算呢。”


  李白不动,头脑清晰逻辑缜密:“这没有可比性,我这给你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没有,而你就不同了——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尤其是人云哥,好好的一知心暖男学长人设都崩了,你不负责?”


  “我还要被你薅秃了呢!以后我要是谢顶了就是今天落下的病根。”韩信那该死的胜负欲开始上头,他走过去拽着李白往隔间门前拖,“——来证明一下你自己!是男人就打开这扇门!”


  “你傻逼吧——”李白扒着洗手台和他拉锯,“你怎么不先证明一下你自己啊!”


  韩信开始口不择言:“我不是男人,你上!”


  “???卧槽?”李白惊了,百忙之中不忘记录损友黑历史:“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是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靠我衣服要坏了!松手!!”


  他心里一急,抬手就打开水龙头往韩信身上撩水:“菜逼!!”


  “我靠!”韩信措不及防,往边上一扭结果还是没闪开,衣服湿了一大片。他两步蹿到另一个洗手台,把手堵在龙头出水口那儿——出水流量不变,出口断面面积减小导致出口流速增加,水流跟高压水炮似的全数滋到李白那头。


  李白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被浇了个透,整个人都傻了。他边抄袭韩信的打法边躲到洗手台下面骂街,还要护着自己不防水的手电,极其狼狈:“你妈的韩信——老子前两天刚买的新衣服!给你糟蹋的,你等着。”


  韩信也躲下来:“你可闭嘴吧,看见我鞋没,我老婆!全湿了!!”


  “呵。”李白见对方也不好过就舒坦了,幸灾乐祸道:“活该。”


  两人互相嘲讽完便在那蹲着大眼瞪小眼,还要举高手堵住水龙头持续对对方造成伤害——洗手台并挡不住什么,总有一部分水会浇到他俩背上,没有防不胜防,只有如约而至。


  被淋了一会儿,李白撑不住了,祖国的花朵也不是这么灌溉的:“休战,我数一二三一起松手?”


  韩信早就想停了:“好好好gkd——1!”


  “2!”


  “3,松!”


  水同时停了,好歹是没有人耍诈。


  李白从洗手台下面钻出来,看着一地水渍的厕所有点心虚:“你说明天保洁阿姨会不会被吓到啊。”


  “明天应该就干了。”韩信指着隔间门,“所以作为开启这场战争的人,你要不要去开门谢个罪?”


  “……行吧。”闹过一通后李白已经进入贤者模式了,之前的恐惧心理早就荡然无存。他拨楞着自己逝去的发型,一把拉开隔间门。


  8. 有怪声的音乐室


  “害,啥都没有。”他拿着手电扫了一圈坑位,甚至发现不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把纸扔在了垃圾桶外,回头怼韩信:“之前是哪个怂逼一直不敢开门来着?”


  韩信呵呵两声正要回话,却突然跟看见了什么东西似的整个僵住,瞪着眼睛紧盯李白后面的黑暗。


  李白被他的反应弄得头皮一炸,没敢回头,紧着嗓子问他:“……你别吓我,怎么了?”


  “不是,”韩信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回道:“我刚才好像听见点声音……有人在说话。”


  这回答对李白来说简直是恶魔低语,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了一瞬。他极其冷静地大步从隔间门边走开,然后猛地转身把自己整个后背贴到墙上,做完这一切后强烈的恐惧感才层层上涌:“……艹艹艹艹什么东西啊我靠,这里除了咱俩还有人吗谁会说话啊?!”


  “我不知道。”韩信脸色也很白,贴墙站的笔直,“我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是它好像在重复两个字。”


  李白都要崩溃了。他把手电开到最大四下乱扫,和韩信叨逼叨试图转移注意力:“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故事,就是讲的一个森林搜救员有一次……”


  “别说了!!我听过!!”韩信被勾起记忆,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会儿讲恐怖故事啊??”


  李白并不理他,自己讲爽了就完事了:“……有一次他去找一个失踪的小女孩,然后在森林深处听见孩子的哭声,往那边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哭声是一直循环的……每次的调子都一样,是不是很像现在的情况啊韩信?”


  韩信全程大声bb“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李白讲完故事没东西转移注意力了,正搜肠刮肚地找话题,突然听到一声异响,忙戳韩信:“你听是不是又有声儿了!!!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韩信被他叨叨的要疯:“我求求你别说话了这位爹——”


  李白看在新儿子的面子上闭嘴了。


  厕所骤然安静下来,显出各种杂乱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漏水的滴水声,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李白甚至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毕竟那隐隐约约窃窃私语的声音存在感过于强烈,但又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这不就是恐怖片里必出现的那种吸引主角的奇奇怪怪的声音吗!!


  韩信侧头听了一下:“是个男声……在外面,好像还挺远。”


  李白放心了:“不是死在这的那个鬼魂就行——那怎么着,去看看吗?”


  “也行?说不定是跑散的那几个呢。”韩信极其鸡贼地掏出手机迅速和隔间照了张相,抬腿就跑:“宁一个人加油,我先走了。”


  冷酷无情韩重言。


  “?”李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没影了,他面对漆黑一片的厕所慌得一批,相都来不及照就追了出去:“我cnm韩信!!听见没!!cnm!!”


  两人顺着声音到了楼道中间。


  文娱楼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副科教室还有社团活动室,四层正好是音乐部门。


  “声音是从这间发出来的。”李白贴着墙,远远地指着走廊里唯一一间开着窗的教室。


  “那走呗,是他们没跑了。”韩信推了李苟逼一把,突然起了报复心:“诶,咱们要不要吓他们一下啊——刚才咱俩那么惨,礼尚往来。”


  “可以有,”李白精神了,“走走走小声点。”


  他俩摸到窗下,韩信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跳起来大叫:“Yoooo!!”


  李白紧跟着:“Suprise——我靠桌上是什么!!”


        9. 空无一人的教室


  诸葛亮和扁鹊非常淡定,齐齐转头看向站在窗外极其惊恐的两人。


  扁鹊早有预料似的:“果然是你俩啊。进来说吧。”


  李白站窗户外面不敢动,眼神一个劲地瞟里面的桌子:“等会儿,那上面到底是什么?”


  “哦,没事。”诸葛亮反应过来,失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事儿得从众人刚跑散开始说起。


  诸葛亮本来是追着赵云走的,结果就是拐了个弯的功夫人就没影了——他只能随便蒙个方向,往楼上跑。


  扁鹊一直跟在他后头,也往楼上走。


  跑了四楼两人都察觉到不对——前面根本没有人影,他们跟丢了。


  楼道里一片寂静,李白和韩信那俩憨憨也没跟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诸葛亮想了想,转头问:“下去找人吗?还是干脆分头行动?”


  “对讲机不在我这。”扁鹊摸了摸兜,“拿手机问问他们?近的话就过去汇合吧。”


  “行。”诸葛亮往之前建的群里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却都没回音,估计不是手机静音(指赵云庄周)就是太吵了没听见(指李白韩信)。


  “算了,咱们自己走吧。”诸葛亮无奈,都建群了这帮人还不开铃。


  扁鹊正要应和,突然眯了眯眼:“等一下……那个教室里的是什么?”


  “嗯?音乐教室里吗?”诸葛亮转头过去。


  冲楼道开的窗户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他俩只好跟班主任似的挤在门上的小窗上往里瞄。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开向街边的几扇窗户透着点儿光,能隐约辨出四周摞在一起的桌椅轮廓。


  “……墙角那边的椅子上,还有右边的桌子。”扁鹊用手电光照给他看,“上面都是。”


  诸葛亮伸着脖子,用他那已经快被卷子搞瞎了的近视眼对焦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啊,看到了……?!那是血??”


  10. 陈旧的带血桌椅和窗帘


  说实话两人都被惊到了。


  论谁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下措不及防看到点疑似血迹的东西都会或多或少地慌一下,然后赶紧敬而远之。


  但诸葛亮是谁啊,在高二成吨的作业中还能抽出时间钻研自己感兴趣的课题的高手,从一开始的惊吓里缓过来后立刻起了研究的心思。


  扁鹊看着身边的学霸盯着教室一语不发,叫了他一声:“学长?”


  “啊,”诸葛亮回过神,浑身上下开始闪烁名为求知欲的光芒,“进去看看吗?”


  出现了在电影里必死的行为,扁鹊沉默了一下,“我都可以。”


  想来学校里也不至于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发生——虽然凶案不是没有在学校里发生过,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门是锁着的,两人在外面绕了几圈,从窗户翻了进去。


  教室里的桌椅不知道为什么被摆成一圈,在中间留下一片空地。角落里七零八落地堆着各种颜色的碎纸,被手电光一照显得光怪陆离起来。


  两人进来后都没说话,站在窗边用手电扫了一遍教室。


  “应该就咱们两人,”扁鹊把光圈调到最大,“这儿看起来不像有藏人的地方。”


  诸葛亮应了一声,往最近的一处染血桌椅挪:“学校安保不错,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犯罪事件,大概率是什么人流鼻血了或者磕着了。”


  话是这么说,但今晚锁都没锁的西门和窗户让这话毫无说服力。


  两人提着心围在桌子边研究,逐渐察觉出了点不对。


  “我记得血凝固后不是这个颜色?”诸葛亮拿着手电凑近观察,“好像比这更浓一点。”


  “是,而且质感也不太对。”扁鹊换了个角度看,“太干了。”


  诸葛亮张口正要附和,突然听到了点声音。


  挺遥远的,还带着点回音,好像是楼道里有人说话。


  一边扁鹊也安静下来,显然也听到了。


  他俩第一反应都是保安老大爷上来巡视了,对视一眼同时扑到窗户边上就要关窗,然后同时看到了蓝色劣质窗帘上的一片红手印。


  诸葛亮措不及防,吓得脚步一绊,余光瞟见扁鹊也整个人震了一下。


  楼道里缥缈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开始唱歌。


  两人再一次受到了惊吓,恐怖气氛在《好运来》那霸道的旋律下荡然无存。


  “……是李白。”扁鹊吐出一口气,莫名有一种“脸都给丢光了”的感觉。


  “那就好。”诸葛亮有点想笑,“叫他过来吗?”


  扁鹊刚要说话就听那边一阵兵荒马乱,跟返了祖似的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诸葛亮最终也没忍住,笑出声:“跟韩信在一起呢吧。”


  “不一定,他跟谁都能闹成这样。”扁鹊都习惯了,“等他俩消停了我喊两声吧。”


  两人便在嘈杂的BGM下继续研究。


  扁鹊拎起窗帘抻了抻,想铺开那块红色,却抖下来一块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蜘蛛/蟑螂/臭大姐等生物总是会躲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并在你不经意间突然飞出来搞你心态,毫无预兆防不胜防,两人极其熟练地迅速往两边闪开,确认与窗帘保持社交距离后才用手电照过去。


  一块干了的红色颜料碎屑静静地躺在地上。


  两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这就很明显了。细看之下窗帘上的手印完全不像血,有很多地方都已经结成片状,一看就是红颜料涂上去的。


  鬼知道他们涂这个干嘛。


  他俩又绕着教室转了两圈,在角落找到了好几管空了的红颜料和一份社团招新标语。


  “春风十里,不如迎你。加入麻将爱好者协会,我们包教包会包婚配!”


  白底红字,极其惊悚。


  诸葛亮道:“这个音乐教室不常用,应该是被麻将社借去准备过两天的招新了。”


  “真有这个社团?”扁鹊有点震惊。


  “那是,人好像还挺多。”诸葛亮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对这个一枝独秀的社团还是有所耳闻的。他说完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外面:“那边好像完事了,叫他们一声?”


  扁鹊转身走到窗户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


  开头是一小段杂音,接下来突然爆发出极其凄厉的魔音——


  “李憨批!!!”


  “韩傻逼!!!”


  “李!憨!批!!!【破音】”


  “韩!傻!!逼!!!【破音】”


  音频结束,又自动开始循环播放。


  扁鹊赶紧关掉手机。


  诸葛亮对这段对山歌般的录音简直叹为观止:“这是什么?”


  “上个月我们去密室逃脱,”扁鹊被吵到了,皱着眉揉耳朵,“里面有个声控的游戏,音量越大通道越宽。”


  诸葛亮惊了,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设计。


  他俩聊了会儿天,然后李白和韩信就过来了。



  “就这??”李白边翻窗户边控诉他们,“果然是你们弄出来的声音啊!”


  韩信跟着:“就是!你瞧瞧把人李哥吓的!”


  “滚!”李白翻着窗户没手打他,“说得跟你很勇似的。”


  韩信给他个“看在秦缓在这儿的份上给你个面子”的白眼。


  诸葛亮看了会儿戏,见他俩消停了便找他们借对讲机。


  李白递过去:“怎么了?”


  诸葛亮低头摆弄对讲机:“我问问赵云在哪。”


  “我们之前问了,在校长室,不过现在不知道走没走。”韩信问他,“你要去找他吗?”


  “去。”诸葛亮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他怕鬼。”


  韩信措不及防一口狗粮,闭嘴了。


  11. 常年不见光的杂物间


  赵云和庄周还在校长室里搬箱子。


  庄周累的半死,看了眼还剩一半的纸箱决定休息一会儿。


  赵云体力倒是还跟得上,就是越到后期能放下纸箱的地方越少,再加上逐渐回笼的恐惧感,效率变得极其低下,还不如歇会儿再搬。


  他俩便坐在角落聊天。


  “对了云哥,”庄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和诸葛学长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赵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庄周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下,“主要是我到现在连半朵桃花都没碰到,想来问问有什么技巧之类的东西吗。”


  赵云语气非常诚恳:“这你可能问错人了——我是真的没有浪漫细胞,感情上的事基本上都是你们诸葛学长主导的。”


  庄周循循善诱:“那有相处过程中哪些特别令你心动的时刻吗?就,让你感觉‘啊我喜欢这个人’的瞬间?”


  赵云措不及防,有点招架不住这个问题,耳朵逐渐变红:“这个啊……大概是第一次见面?”


  “哦——一见钟情?”庄周小小地起了个哄。


  “也算是吧?”赵云回忆道,“不过要真说起来剧情还挺老套的。当时是初升高的那年暑假,有一天晚上我走在街上,正好撞见他被人堵了,而且是快要动手了的那种气氛。我本来准备就报个警,但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他对上视线了——然后头脑一热,挤进去拉着人就跑。”


  他说着笑了笑,“大概就是当时那种……嗯,怎么说呢,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吊桥效应,不过谁知道呢。”


  “那很好啊。”庄周附和两声,没再打扰已经浸入回忆的赵云,自己也安静下来思考着什么。


  对讲机突然响了一声。


  赵云回过神,就听里面传来诸葛亮的声音:“能听见吗?”


  庄周拿起对讲机:“可以,怎么了?”


  诸葛亮道:“我还有扁鹊李白韩信都在一起,你们在哪?”


  “我们还在校长室那儿,里面地上东西太多打不开杂物室的门。”庄周问道,“你们要过来吗?”


  那边大概是商量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道:“我和韩信过去找你俩,你们先别动。”


  庄周回了句“好”,站起身拍拍裤子:“那咱们也继续搬砖去?”


  “行。”


  另一边。


  “学长啊,”韩信疯狂啪啪啪弄亮楼道里的声控灯,“问你个事儿?”


  诸葛亮看他一眼,“你说。”


  “简单来说就是我有个朋友——”韩信道,“当然不是我自己啊。他有个暗恋的人,对方应该对他也有好感,加把火就成的那种。这种情况怎么办?”


  诸葛亮作为有感情经历的前辈立刻get到:“你是想推他们一把,让他俩感情升温?”


  “对对对,”韩信苍蝇搓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内根稻草!”


  “懂了,我想想啊……”诸葛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你可以试试那种英雄救美的套路?虽然很俗套但是亲测有效哦。”


  “怎么说?”韩信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十年好友不请自来!”


  诸葛亮笑了笑:“也没什么——”


  “就是有人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的那种感觉,真挺好的。”


  ……


  “呼——”赵云直起身正了正发带,“总算搬完了。”


  庄周累的不想说话,上前拉开杂物室的门。


  一股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挥了挥手,想把房间里那种阴冷潮湿的气味挥开:“这多久没人来过了啊。”


  “谁知道呢。”赵云探头看了眼保安室的位置,提醒道:“可以开手电了,外面应该看不到这儿的光。”


  两人打开手电筒,一前一后地走进杂物室。


  房间里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桌椅和笤帚簸箕推在一起,还有几大架子的纸箱,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你看见大灯开关没?”赵云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开关,但拿手电扫了一圈也没看见。


  庄周也在找:“没,可能被架子挡住了?”


  “有道理。”赵云拿手电往架子和墙的夹缝里照:“这儿呢。”


  他把手臂挤进缝里,伸长了胳膊够开关——然而并够不到。


  “——谁把架子放在这的啊,”赵云抽出手甩了甩,又伸进去第二次尝试:“庄周你能帮我看眼还差多少吗……庄周?”


  他没等到回应,头皮一炸,正要回头看情况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叫他:“子龙。”


  赵云草木皆兵,被吓得一哆嗦,手给别着了。


  诸葛亮哭笑不得地看他倒抽气,“你没事吧?”


  “嘶——还ok。”赵云回头,看见韩信也过来了,发出懵逼的声音:“你们走路怎么没声??”


  “哪有!”韩信拒绝背锅,“我们声儿明明挺大的——诸葛学长还刻意跺了几下脚来着。”


  “?我怎么没听见?”赵云很迷惑,转头找庄周求证:“你听见没?”


  “啊。”庄周表示肯定,刚才他就是出去迎接另外两人了。


  “可能是你挤着头听不清?”诸葛亮好奇道,“不过你刚才干什么呢?”


  “摁开关。”赵云打着手电给他们看。


  诸葛亮默了默。


  韩信灵魂发问:“你们为什么不把架子上的纸箱搬下来再开?”


  “哦——对哦。”庄周恍然大悟似的,“我还看着云哥够了半天。”


  赵云看着骤然亮堂的杂物室,心情复杂。


  韩·心机boy·信趁他愣着的时候拉着庄周拍完照就跑,还不忘顺手关灯给对方制造障碍:“那我俩先走了啊——祝你们百年好合!告辞!”


  12. 渐渐下陷的操场


  话说几人分开后,李白带着扁鹊去四楼厕所打了卡。


  扁鹊看着一片狼藉的厕所,一言难尽:“……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了?”


  李白告状:“不关我事是韩信干的——你看我衣服!都成这样了!”


  “你可闭嘴吧,”扁鹊不信他,李白的信誉值早就被透支了,“我在音乐教室能听见你们的声音。”


  “好吧——”李白撇撇嘴,“那接下来去哪?”


  “标本室?”扁鹊想了想,“杂物室那边人太多了,容易乱。”


  “我都行。”李白没意见,“走呗。”


  两人穿过操场往标本室走。


  李白再次回到这儿,身边换了个人,心态也不太一样——


  他今天午休的时候正好梦到他跟秦缓在操场上谈恋爱。


  虽然韩信踹了他一脚导致梦的结尾操场直接裂开来,但是内容还是很令人荡漾的。


  李白偷偷瞟他。


  扁鹊突然停下脚步:“你怎么了?”


  李白吓一跳:“啊?没事儿,我就是……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扁鹊看他一眼,没说话。


  李白蒙混过关,记吃不记打,继续瞟对方。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人,梦里头梦外头两幅光景。他面对此情此景,只想吟诗一首。


  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害,还能咋着,凑合过吧。


  那厢李白长吁短叹着,这厢扁鹊压根儿不信他的那番说辞,不动声色地拿余光观察他。


  然后就看到李白一步三转头地瞄他。


  扁鹊思考了一下,决定上个头打直球:“你看我?”


  李白本来就做贼心虚,现在脑子直接空白了,下意识否定:“我没啊!”


  扁鹊也有点紧张,步步紧逼:“我看见了。很明显。”


  “啊……”李白慌到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看你了。”


  “你看我做什么?”扁鹊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了,但也只能硬撑着等对方回复。


  “我……”李白人直接傻掉,感觉自己跟啥玩意都不会但还是被强拉上台给亲戚表演节目的小朋友一样,智商直接退化到学龄前:“我……呃,你好看?”


  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啥,试图补救:“就……爱美之心人人皆有?”


  不如不补。


  扁鹊注意到他红透的耳朵,决定赌一把:“李白。”


  李白措不及防被点名,目光游移,就是不看对方的脸:“啊?”


  “我跟你表个白。”扁鹊不是很敢当面说“喜欢”,换了个措辞。


  “哎好嘞……”李白本来神游天外呢,突然听到一声“魂兮,归来!”,垂死病中惊坐起:“嗯???”


  扁鹊看着挺镇定的实际上手都有点抖,盯着一脸呆滞的李白心想对方要是再不出声他就走人。


  好在李白多少反应过来了,就是CPU有点过热:“你跟我……表白?我靠那我答应啊!!我靠!!”


  扁鹊看他开始原地转圈圈,嘴里还嘟囔“我做梦呢?操场是不是该下陷了”,挺想笑的。


  “走吧,先进楼里。”他转头往前走,迈出一步才发现腿都有点抖。


  李白全程极其梦幻,脑子里感觉像起了雾,等进了教学楼操场还没塌才有点实感。


  他快走两步追上扁鹊,一把抱住:“我喜欢你啊秦缓!”


  扁鹊正试图平复过于激动的心脏呢,被他这么一弄心率更快了。他有点无奈,想了想回应道:“我也是。”


  他顿了顿,还是不习惯过于外露地表达情绪,补偿似的揉了揉李白埋在自己颈窝的头。


  李白倒是没在意,嘿嘿笑了两声后放开他,眼睛亮晶晶的。


  然后一抬头看见从拐角出来的韩信。


  星际玩家韩信屁也没看到:“诶呦巧了!你们也来标本室啊?”


  庄周从后面冒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13. 充满腐烂气息的标本室


  四人站在紧闭的标本室门前。


  李白不死心,上去推了两下,门岿然不动:“咱们没有钥匙进不去啊,怎么办。”


  韩信邪魅一笑,走上前挤开李白:“这你就不懂了吧——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他把手伸到裤兜里掏了掏,嘴上还配着音效“诶~↗”,抽出来一个螺丝刀。


  李白被震到了:“啊这……牛逼,牛逼。”


  韩信一看就是研究过的,一套操作下来极其熟练:“想不到吧——奈斯,开了。”


  他把门板往前一推,露出黑漆漆的门缝。


  几人齐齐举起手电筒对着里面照,搞得一排排玻璃展柜把各个方向的光反射得乱七八糟,衬的那些标本极其诡异。


  “我靠——”李白被对面骷髅头眼眶里射出的精光晃得很慌,“咱们能不能不进去,就在这拍一张算了?”


  “别啊,”庄周掐灭他的幻想,“说好的跟案发地点合照,在外面不算数的。”


  “虚什么,”韩信推他,“你们先进去,我再弄一下门锁。”


  李白被推的踉跄一下,一脚踏进标本室,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回头看了眼跟着进来的扁鹊,壮着胆子贴墙走了几步:“……我确认一下,是要在最左边那排柜子那儿照相对吧?”


  “是,”后面传来韩信听不太清楚的声音,“你就往里走吧,没鬼。”


  李白拽着扁鹊衣服,被带着往前走,特别警惕地左右看玻璃柜子里的标本,总感觉它们在动。


  这会儿没人说话了,耳边只能听到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越往里走冷气还越足,而且总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福尔马林气味萦绕在鼻尖,恐怖气氛拉满。


  这阵寂静来的莫名其妙,李白有点受不了,转头跟新男朋友聊天:“秦缓。”


  “嗯?”扁鹊对柜子里泡着的脏器还挺感兴趣的,随口应了他一声。


  “你不怕吗?”李白紧挨着他,试图汲取到一丝温暖,“有关标本室的鬼故事好像还挺多的。”


  “还好。”扁鹊其实不是很怕鬼,但看李白紧绷着的表情决定安慰他一下,“这么多人在,有鬼也不一定轮得到你——”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蓦地回头:“庄周?韩信?”


  没人应声。


  李白背后一凉,下意识地就想找墙靠着,但周围都是玻璃柜子,丝毫没有安全感。


  他被一堆毫无感情的青蛙兔子还有蚯蚓盯着,声音有点虚:“……他们俩人呢?”


  “不知道。”扁鹊怀疑这是恶作剧但是没有证据,“他们应该是故意藏起来了。”


  “韩信!庄周——!”李白又喊了两声,并没收到回应,逐渐慌张:“要不咱们先出去吧?万一他俩在外面呢。”


  扁鹊刚要应声,就听远处突然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


  李白浑身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抖着嗓子问:“什么声音?”


  “应该是有东西没放稳。”扁鹊被他弄得也有点紧张,但还有点理智,“先往门那边走吧。”


  “好。”李白老感觉背后有东西,恨不得抱着扁鹊走路,刚迈步就又听见一串声音,玻璃球掉到地板上弹了几下的那种响。


  两人猛地转头看向声源,却被一排排玻璃柜挡住视线,只能隐约看见那边摆着的人体模型的黑影。


  李白试图收儿子壮胆:“韩信!儿砸!别损坏公物了!我知道是你们!”


  那边自然没有回音。


  韩信苟在几个消化系统模型后面掐大腿憋笑。


  他从诸葛亮那取完经就开始憋大招,这会儿正好实施——英雄救美,虽然原计划是李白救秦缓的,但就他现在这怂样儿好像不太现实。


  问题不大,结果一样就行。


  就是庄周不知道为什么也消失了,不过也省得他一会儿再去冒险把他拉走了。


  他蹲在角落,喜闻乐见地听着动静,暂时把对于黑暗的恐惧抛之脑后。


  那边安静了点,估计是冷静下来了。韩信正准备再扔个什么东西制造点声响,肩上突然搭了一只手——


  他虎躯一震,整个人往后一弹,稀里哗啦撞倒一片软胶模型。


  远处传来李白有点崩溃的声音:“卧槽你有完没完!!”


  韩信没脑子理他,坐在地上一脸懵逼,转头就看见庄周那张纯良无害的脸。


  他借着月光看对方无声跟他对口型:“好巧。”


  是挺巧的。韩信缓过来了,从地上站起来。他俩真是为基友操碎了心。


  庄周用气声问他:“刚才的声音是你弄出来的?”


  “是,”韩信也用气声回他,“你想怎么干?”


  “就这样挺好的。”庄周道,“咱俩可以分头游走,让他们找不着规律。”


  韩信没意见,“ojbk,那我去那边。”


  “等等,”庄周拉住他,“他们要是出去了怎么办?”


  “不会。”韩信很自信,“我把锁安回去锁上了。”


  那边很应景的传来一阵拍门声。


  “狗比韩信——”李白快服了,这是多处心积虑的想搞他啊,“等我出去之时就是他的去世之日!”


  扁鹊拿手电筒扫了一圈,看到不远处几个椅子:“先坐会儿吧。”


  李白壮着胆子刚往那边走了两步,身后又是当啷一声。


  “??他们怎么又跑那边去了?”李白脑子又是一炸,虽然他早有预料但还是被吓到了,毕竟和标本脏器共处一室本来就很惊悚了。


  扁鹊在后面搭着他的肩安抚:“走你的。”


  两人磕磕绊绊地过去坐下。


  扁鹊听着左边当啷一声右边哐当一声都快习惯了,拿手电扫着前方的黑暗找人。


  李白也没那么虚了,但还是有点神经衰弱:“你说他们干嘛搞这个啊。”


  扁鹊有点猜想:“可能是想撮合咱俩。”


  “哦豁——”李白心情复杂,“可惜被咱们早了一步。所以我为什么要受这折磨啊?”


  “那去找他们?”扁鹊看他,“或者你喊一声告诉他们事实?”


  李白扫了眼一排排群魔乱舞的展柜,又想象了一下自己大喊“我们已经在一起啦”的尴尬场景,瘫回去:“算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黑暗中传来哐当一声,不知道又弄倒了什么东西。


  扁鹊突然想到什么:“他们一会儿要怎么收拾啊?”


  “谁管他们。”李白不爽道,“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是这个理儿,但扁鹊提醒他:“如果被发现的话咱们是连坐。”


  “啧——”李白头疼,“那咋整啊,再表一次白让他俩消停点?”


  “……”扁鹊道,“那倒不必吧。”他想了想,“不如抱一下?”


  “好啊。”李白自然没意见,张开手臂揽住他。


  扁鹊回抱过去,两人静了一会儿。


  那边没声儿了。


  庄周探出去看了一眼,回身跟另一头的韩信比了个ok的手势。


  韩信舒了口气,停下拆家的手,心里暗骂他俩怎么这么久才有进展。


  两人又藏了一会儿,估摸着那边完事了才走出来。


  庄周跺着蹲麻的脚叫他们:“李白!秦缓!”


  “终于出来了啊?”李白笑的阳光明媚,起身就往他俩面前冲,“我今天就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文武双全——给爷爬!!”


  庄周见势不对转身就跑,李白一巴掌呼到韩信身上。


  “我靠!!”韩信刚才制造噪音制造的手酸,还没缓过来呢就又遭重击:“下死手啊你!”


  李白追着他打:“纳命来!!”


  14. 地面疑似拖动的痕迹


  与此同时,教学楼门口。


  时隔半小时赵云终于重见天日:“杂物室里闷死我了,还是外面凉快。”


  诸葛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谁刚才拖着我不走啊。”


  “我没……”赵云语塞,怕鬼太硬伤了。


  “不笑你了。”诸葛亮勾勾他垂在身侧的手,“去下一个地方吧。”


  赵云应了一声,余光突然扫到什么,拽着诸葛亮就往树丛后躲:“有人来了!”


  他俩跟玩黎明杀机似的蹲蘑菇,从树枝缝隙里看着老大爷拿着手电筒往西门走。


  赵云心率贼快:“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有可能,”诸葛亮也吓得不轻,这要被抓包了问题可就大了:“学校是不能继续留了,先撤吧。”


  赵云目送老大爷走过拐角,起身争分夺秒地往西门反方向跑,跨过树丛的时候有点急滑了一下。


  诸葛亮在他后面边跑边发消息:“我在群里跟他们说一声,希望他们看得见。”


  “应该没问题。”赵云跑到东门口,作为高二的老狗对翻门已经比较熟悉了:“只要不弄出太大声响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韩信撞到门上,咚的一声:“停战——我开门!憋追了!”


  李白停下脚步白他:“傻逼,我俩在一起了。”


  “???”韩信手一抖,螺丝刀捅歪了:“什么玩意??”


  “想不到吧——”李白极其得意,“爷脱团了!”


  韩信吃柠檬但是不说:“……呵,不过如此,我要想脱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就装吧。”李白不跟悲惨的单身狗计较,见门快开了转头喊人:“秦缓庄周!走了!”


  两人从柜子另一头走来,庄周和韩信对了一下视线,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一丝丝的酸。


  确认过眼神,是知道了真相的人。


  几人走出标本室,准备在此分道扬镳。


  李白问他们:“你们也只差最后一个地方了?”


  “那是,”韩信道,“我们差厕所。”


  “我们就差楼上了。”李白很自信,“肯定比你们快。”


  韩信放狠话,“别飘,等会儿我教你做人。”


  “没有男朋友的人没资格说话。”李白人身攻击他。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比了个中指,十分默契地不打招呼就跑——


  “别走啊。”庄周叫他俩,“看这个。”


  “……”韩信收回腿,探头过去看:“什么东西?”


  扁鹊指着教学楼门口的草地上:“这儿。”


  “啥?”李白凑过去,“车辙?不像啊。”


  “我觉得是重物在地上拖动的痕迹。”庄周幽幽道,“就是那种……凶手拖着装着尸体的麻布袋的感觉?”


  “??你不要讲鬼故事!”李白抬头看了看今晚这夜黑风高的天气,往人堆中挪了挪,“这明明是有人在这滑了一跤啊。”


  “不,我见过那种拖拽的痕迹。”庄周说的跟真的似的,“小时候我在农村里见过人杀猪,把猪从猪圈里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痕迹。”


  “草,”韩信想了一下有人在学校里拖猪的场景,喷了:“这里怎么会有猪出现啊——嗯?”


  他和李白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应该是云哥还是诸葛学长在群里发消息了,”韩信掏兜,“我康康啊——”


  15. 无法逃离的校园


  “卧槽!!!”李白打断他,拉着扁鹊就跑,留下一句话:“别看了快走走走!!”


  “?”韩信愣了几秒,转头看自己后方。


  门卫老大爷举着手电筒照他,整个人逆着光,特别有气势:“内边的——站那别动!嘿!别跑!”


  韩信怎么可能听,撒腿就跑,结果一回身就发现那帮没义气的早没影儿了。


  都说世界上最大的恐惧就是被人追,韩信此刻算是体会到了——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后面晃动的手电光照的左右摇晃,心情跟考试快到交卷的时候还有一篇作文没写一样。


  他不敢出声怕被老大爷记住,闷头往西门蹿,突然看见刚才抢跑的几人迎面过来疯狂给他打手势:“西门锁了!!散散散散!!”


  四人瞬间分开,往四个不同方向跑去。


  老大爷的喊声响彻整个校园:“小兔崽子——门都是锁的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今夜,无人生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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